第44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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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敏的话一出口，我觉得整个气氛瞬间像是凝住了一般，让人透不过气来。
她自己似乎也意识到说错了什么，赶忙闭了嘴。
霍伊方难以置信的看了看文浩源，指着那画问道：“浩源哥哥，你说这画是你花重金买来的，原来是你大嫂的？”
文浩源一向不羁，对女孩子也不温言软语的哄一哄，非要雪上加霜：“的确是我花钱买的，清心女中的画展不是你推荐我去看的吗？再说了，那个时候，桐雨也不是我的大嫂。”
我心中突然连起了千丝万缕，觉得眼前的一切变得清晰起来。往日文浩源知道我懂西洋画的事，对我有些别样的情愫，原来都是源于这几幅画的存在。
霍伊方一向心高气傲，她瞪了我一眼，又怒气冲冲的看了看文浩源，喊道：“你们，太欺负人了！”
说着，她就捂着嘴跑开了。
“伊方，伊方……”张敏无奈的看了我和文浩源一眼，立即转身去追霍伊方。
“你还不去追？”我直截了当的问文浩源。
他倒是不慌不忙，慢慢的把画收好，低低的说道：“大嫂倒是清闲得很，这是非之地也敢来。”
我波澜不惊的走上前几步，轻笑了一声：“我有什么好怕的？”我转过头，看了看坐在石椅上的白裙女人，问道，“这位是……”
那女人款款起身，她窈窕的身段似蒲柳般纤弱婀娜，肤色奇白，像是许多大户小姐一般，有种病态的美。她笑着看了看我，伸出了右手：“我是霍小姐的钢琴老师，柳依依。”
我脸上的笑意僵了僵，一时间怔在了那里。
她手腕上的名贵古董玉镯，我虽只见过一次，却记忆犹新。正是文夫人那天早饭时戴着的！
文夫人说过什么，文清逸给的玉镯不是独一无二的。
我还记得，文清逸看到那玉镯时，脸上有多难看。
商会会长竞选之后，玉镯便不在文夫人那里了，而文清逸也不知道为什么，竟退出了会长竞选。
我的确少了些防人之心，可我也不是傻子。一切我不解的事情，竟然就在此时此刻，全部大白于我的眼前。
文清逸要把我变为妾侍，好风风光光娶的那个妻子，不就是眼前这个女人吗？他为了她，连商会会长都可以不要。他连为我们买的手镯都昭示了正侧室的分别。
我为什么还要对那个男人抱有任何希望呢？
见我愣住，柳依依眸中闪过胜利的光芒，又唤了我一声：“文少奶奶？”
我回过神，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，轻轻握住她的手，胡乱的答道：“幸会幸会。”
柳依依莞尔一笑，她抽出自己纤长的手，意味深长的说着话走开了：“文少奶奶，我还有事，就不多耽搁了。日后再见时，想必我们会有更多话聊。”
我望着她的背影，有些出神。
文浩源走到我身后，在我耳畔低低的说道：“她是夜玫瑰的琴师，也不是什么超凡脱俗的美人儿，也值得你这么观望？”
他口中清爽的薄荷香味儿都喷薄在我的脸颊上，我下意识的退开了一步，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。
我出嫁的那天，车子经过夜玫瑰时，胡小蝶喝醉酒，曾经趴在我的车上要找文清逸，而把她拉走的，是一个面目已经模糊的女孩。现在想起来，那女孩的身材竟与柳依依有些相像。
柳依依和胡小蝶，她们是认识的？
我的心里翻江倒海，已经没有心情再去与文浩源周旋，不打招呼转身就要走。
“等一下，桐雨。”文浩源突然拉住了我的手腕，一本正经起来，“我有话要和你说。”
我看了眼他的手，他老实的松开，我淡淡的抬头看他：“你说。”
文浩源不着痕迹的站到了外侧，大概是怕我没等他说完话就跑了，他见我确实肯听他说，这才放心的开口道：“你让我去问我母亲怎么害你，我只知道，你被坏人掳走的那天，因为你陪我喝咖啡，我妈去过文公馆找你的麻烦。这的确是对不起你的，可还不至于让你死无葬身之地。你疏远我，说是我们要害你，我只能说，一定是有人用了什么诡计骗你的，你可不要上当。”
“你要说的就是这些？”我故意冷冷的打断他。其实，听过他对我的提醒，我已经多少生了疑心，不是那么信任文夫人了。只是，我都要离开文家了，这些阴谋什么的，与我也实在没有什么关系。
文浩源急急的解释道：“我知道你不相信我，没关系，反正现在商会会长已经尘埃落定，你已经没有危险了。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，修道院出事的那天晚上，伊方告诉我，她见过莱茵修女进了她家，与她父亲似乎说了什么。”
我骤然瞪大眼睛，问道：“你说什么？”
“莱茵修女死前见过霍晖之，可谁都不知道，他们到底谈过些什么。”文浩源一字一顿的告诉我如此让人料想不到的事，我除了呆住，已然没了其他反应。
难道说，莱茵修女的死，竟然和霍晖之有关？抑或是莱茵修女想隐瞒的我的身世，也与霍晖之有关？
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。
再说霍伊方，她哭着跑回了自己的房间，趴在枕头上失声痛哭。
张敏紧随其后的追了进来，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：“伊方，你别哭啊！”
霍伊方揉着红肿的眼睛，埋怨道：“都是你出的馊主意，让我这么丢人。上次你在咖啡馆见到他们私相授受，我去找文伯母闹过了，她的确是教训了那女人。可是呢，这次浩源哥哥不但没疏远她，连她的画都这么看重，更何况是人呢？”
张敏皱了皱眉，转了转精明的眼珠，将手帕递到了霍伊方的手里：“傻妹妹，你听我说，既然这样，你索性先斩后奏，让他没了退路。”
“先斩后奏？”霍伊方擦掉了脸上的泪痕，问道，“怎么个先斩后奏法？”
张敏附在她耳边，轻声说道：“你让两家父母，先对外宣布婚讯，届时木已成舟，文浩源也只能娶你了。”
“不行不行，”霍伊方摇了摇头，“万一浩源哥哥不肯承认这婚事，我不在整个上海滩都丢尽脸了？”
张敏啧啧两声，嗔道：“你堂堂霍家大小姐，文浩源凭什么退婚？即便是他父母，都要对你父亲客客气气的。伊方，你不是喜欢文浩源吗？你要是不牢牢抓住他，他怎么会是你的？”
霍伊方歪着头盘算了一会儿，觉得这个办法可行。
张敏的话一出口，我觉得整个气氛瞬间像是凝住了一般，让人透不过气来。
她自己似乎也意识到说错了什么，赶忙闭了嘴。
霍伊方难以置信的看了看文浩源，指着那画问道：“浩源哥哥，你说这画是你花重金买来的，原来是你大嫂的？”
文浩源一向不羁，对女孩子也不温言软语的哄一哄，非要雪上加霜：“的确是我花钱买的，清心女中的画展不是你推荐我去看的吗？再说了，那个时候，桐雨也不是我的大嫂。”
我心中突然连起了千丝万缕，觉得眼前的一切变得清晰起来。往日文浩源知道我懂西洋画的事，对我有些别样的情愫，原来都是源于这几幅画的存在。
霍伊方一向心高气傲，她瞪了我一眼，又怒气冲冲的看了看文浩源，喊道：“你们，太欺负人了！”
说着，她就捂着嘴跑开了。
“伊方，伊方……”张敏无奈的看了我和文浩源一眼，立即转身去追霍伊方。
“你还不去追？”我直截了当的问文浩源。
他倒是不慌不忙，慢慢的把画收好，低低的说道：“大嫂倒是清闲得很，这是非之地也敢来。”
我波澜不惊的走上前几步，轻笑了一声：“我有什么好怕的？”我转过头，看了看坐在石椅上的白裙女人，问道，“这位是……”
那女人款款起身，她窈窕的身段似蒲柳般纤弱婀娜，肤色奇白，像是许多大户小姐一般，有种病态的美。她笑着看了看我，伸出了右手：“我是霍小姐的钢琴老师，柳依依。”
我脸上的笑意僵了僵，一时间怔在了那里。
她手腕上的名贵古董玉镯，我虽只见过一次，却记忆犹新。正是文夫人那天早饭时戴着的！
文夫人说过什么，文清逸给的玉镯不是独一无二的。
我还记得，文清逸看到那玉镯时，脸上有多难看。
商会会长竞选之后，玉镯便不在文夫人那里了，而文清逸也不知道为什么，竟退出了会长竞选。
我的确少了些防人之心，可我也不是傻子。一切我不解的事情，竟然就在此时此刻，全部大白于我的眼前。
文清逸要把我变为妾侍，好风风光光娶的那个妻子，不就是眼前这个女人吗？他为了她，连商会会长都可以不要。他连为我们买的手镯都昭示了正侧室的分别。
我为什么还要对那个男人抱有任何希望呢？
见我愣住，柳依依眸中闪过胜利的光芒，又唤了我一声：“文少奶奶？”
我回过神，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，轻轻握住她的手，胡乱的答道：“幸会幸会。”
柳依依莞尔一笑，她抽出自己纤长的手，意味深长的说着话走开了：“文少奶奶，我还有事，就不多耽搁了。日后再见时，想必我们会有更多话聊。”
我望着她的背影，有些出神。
文浩源走到我身后，在我耳畔低低的说道：“她是夜玫瑰的琴师，也不是什么超凡脱俗的美人儿，也值得你这么观望？”
他口中清爽的薄荷香味儿都喷薄在我的脸颊上，我下意识的退开了一步，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。
我出嫁的那天，车子经过夜玫瑰时，胡小蝶喝醉酒，曾经趴在我的车上要找文清逸，而把她拉走的，是一个面目已经模糊的女孩。现在想起来，那女孩的身材竟与柳依依有些相像。
柳依依和胡小蝶，她们是认识的？
我的心里翻江倒海，已经没有心情再去与文浩源周旋，不打招呼转身就要走。
“等一下，桐雨。”文浩源突然拉住了我的手腕，一本正经起来，“我有话要和你说。”
我看了眼他的手，他老实的松开，我淡淡的抬头看他：“你说。”
文浩源不着痕迹的站到了外侧，大概是怕我没等他说完话就跑了，他见我确实肯听他说，这才放心的开口道：“你让我去问我母亲怎么害你，我只知道，你被坏人掳走的那天，因为你陪我喝咖啡，我妈去过文公馆找你的麻烦。这的确是对不起你的，可还不至于让你死无葬身之地。你疏远我，说是我们要害你，我只能说，一定是有人用了什么诡计骗你的，你可不要上当。”
“你要说的就是这些？”我故意冷冷的打断他。其实，听过他对我的提醒，我已经多少生了疑心，不是那么信任文夫人了。只是，我都要离开文家了，这些阴谋什么的，与我也实在没有什么关系。
文浩源急急的解释道：“我知道你不相信我，没关系，反正现在商会会长已经尘埃落定，你已经没有危险了。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，修道院出事的那天晚上，伊方告诉我，她见过莱茵修女进了她家，与她父亲似乎说了什么。”
我骤然瞪大眼睛，问道：“你说什么？”
“莱茵修女死前见过霍晖之，可谁都不知道，他们到底谈过些什么。”文浩源一字一顿的告诉我如此让人料想不到的事，我除了呆住，已然没了其他反应。
难道说，莱茵修女的死，竟然和霍晖之有关？抑或是莱茵修女想隐瞒的我的身世，也与霍晖之有关？
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。
再说霍伊方，她哭着跑回了自己的房间，趴在枕头上失声痛哭。
张敏紧随其后的追了进来，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：“伊方，你别哭啊！”
霍伊方揉着红肿的眼睛，埋怨道：“都是你出的馊主意，让我这么丢人。上次你在咖啡馆见到他们私相授受，我去找文伯母闹过了，她的确是教训了那女人。可是呢，这次浩源哥哥不但没疏远她，连她的画都这么看重，更何况是人呢？”
张敏皱了皱眉，转了转精明的眼珠，将手帕递到了霍伊方的手里：“傻妹妹，你听我说，既然这样，你索性先斩后奏，让他没了退路。”
“先斩后奏？”霍伊方擦掉了脸上的泪痕，问道，“怎么个先斩后奏法？”
张敏附在她耳边，轻声说道：“你让两家父母，先对外宣布婚讯，届时木已成舟，文浩源也只能娶你了。”
“不行不行，”霍伊方摇了摇头，“万一浩源哥哥不肯承认这婚事，我不在整个上海滩都丢尽脸了？”
张敏啧啧两声，嗔道：“你堂堂霍家大小姐，文浩源凭什么退婚？即便是他父母，都要对你父亲客客气气的。伊方，你不是喜欢文浩源吗？你要是不牢牢抓住他，他怎么会是你的？”
霍伊方歪着头盘算了一会儿，觉得这个办法可行。